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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陽布袋戲傳承人 劉永章

欄目: 民間工藝 / 發佈於: / 人氣:2.98W

劉永章(邵陽布袋戲) 湖南省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傳承人”

劉永章幼時就耳濡目染布袋戲,六十年代中期跟叔父劉恆貴挑擔下鄉在廣西境內竄鄉演出,八十年代我單獨在江西、湖南、廣西、廣東境內的鄉村或集鎮演出。1959年9月,族人劉恆貴隨中國木偶藝術團出訪捷克斯洛伐克表演布袋戲《打白骨精》,獲得巨大成功。布袋戲就是從這裏開始廣爲流傳。2005年8月,中央電視臺戲曲頻道播出了邵陽布袋戲專題節目,其獨特的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更引起了有關方面的重視和關注。

布袋戲是以祁劇唱腔爲主,風格清新、古樸、純真,自成流派。

劉永安坐在戲曲臺子裏,前面一塊幕布擋住臉,上面刻有藝人奉爲祖師爺的福、祿、壽三神像,前臺立有兩根龍鳳戲柱,戲臺下面四周用邵陽藍印花布製作的被套圍成帷幕。構成戲臺的還有一條特製的長條木凳和一根扁擔。劉永安就坐在這條木凳上,長條木凳上有10個小孔,設計有敲打鑼、鈸、鈔、鐺和鼓的機關,機關用細繩可以牽動,劉永安就用腳套上細繩開始表演。

只見孫悟空幾個筋斗雲翻上臺來,並呼呼生風地舞動金箍棒,伴隨着一長串的清唱,故事開始了。不一會,孫悟空和妖怪打起來,一時間,各種樂器響起,口哨聲、罵聲、吆喝聲百千齊作。劉永安的雙手套着不同面具的木偶,不同的兵器在十指上飛花,他的嘴裏不但要唱,還要不時地吹口哨,模擬各種聲音,不到10分鐘的時間,劉永安的衣服已經全部溼透,聽着他悠長清脆的唱腔,記者也不禁沉浸於西遊記的神話故事裏。

現由邵陽縣文化局扶植搶救,專門從事布袋戲的傳承、研究、演出工作。

一副戲擔,不管大戲小戲,文戲武戲,生旦淨末醜,吹打彈唱耍,千軍萬馬,鐵馬金戈,妝男扮女,出出進進,搭臺收場,全靠藝人一個人手、腳、口、舌並用,十指靈活調度。這就是邵陽縣九公橋鎮白竹村燕窩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布袋戲。“布袋戲只傳男不傳女,只傳內不傳外,這是祖上的規矩。不過,到了我們這個年代,可以破例了。”原來,劉永安最近收了4名外姓弟子,而且有一名女弟子,這可是幾百年來沒有的事。

邵陽布袋戲傳承人 劉永章

▲高約1.5米寬約0.75米的戲臺被保存在縣文化館裏

邵陽布袋戲的基本特徵是:

神祕、精緻、新奇、簡便而富於流動性。600餘年來,劉氏子孫一直遵循“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的祖訓,父傳子,子傳孫,口傳身教,單線相傳,使其至今仍原汁原味地保留初創時期的表演方式和技巧,成爲獨家技藝,自我流派。這是一種綜合性很強的民間手工製作藝術和表演藝術,它的道具雕刻精緻,表演技巧性強,不管大戲小戲、文戲武戲,生、旦、淨、未、醜、吹、打、彈、唱、要,全憑藝人一個人的手腳並用,聲腔變化和十指的靈活調度。

表演時,藝人將木凳擺穩,把鑼鼓等樂器裝在板凳的機關上,將扁擔插在板凳上的固定孔裏,用裝着鐵插的一頭頂起戲臺,把藍印花布的被套圍在戲臺下方的四周,藝人躲進布帷裏,在雙腳上套上制動樂器機關的繩索,鑼鼓一響,聲腔一開,邵陽布袋戲一個藝人一副戲擔,無論是田頭、樹下、槽門邊、堂屋裏,只要有三尺空地,就可以開演各種各樣的小曲大戲,十分簡便。劉永章能較熟練地把握布袋戲的技藝特徵。

邵陽布袋戲傳承人 劉永章 第2張

▲劉永安演示木偶表演

主要代表作品有

《青龍山》、《關公戰長沙》

2004年10月3日在湖南省民族民間文化藝術博覽會獲優勝獎。

2004年10月18日在中國工藝美術學會民間工藝委員會第19屆年會演出時,受到國家級學者好評。

2004年10月3日在湖南省民族民間文化藝術博覽會暨湘西第二屆民族文化生態保護藝術節演出時獲優勝獎。

2004年10月18日在中國工藝美術學會民間工藝委員會第19屆年會演出時,受到李錦珞、劉恪山、馬克、盧瑩等國家級學者的讚譽。劉恪山還贈我:“鶴鳴九皋,聲聞於天”的親筆題詞。

2005年10月在長沙火宮殿演出,受到觀衆歡迎。

2006年參加長沙金鷹卡通演出,喜獲好評。

邵陽布袋戲傳承人 劉永章 第3張

▲《西遊記》正在上演,劉永安躲在布帷的後面操作

邵陽布袋戲 永不落幕的獨角戲

樂於傳承  據白竹村燕窩嶺劉氏家譜記載:元末明初,兵荒馬亂,戰事連連,爲避戰亂,劉姓祖宗勝公攜家眷肖氏二子,肩挑布袋戲逃難至寶慶南路燕窩嶺定居,至今已有六百餘年,布袋戲從勝公傳至“永”字輩,共18代。

六百餘年來,劉氏子孫一直遵循“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祖訓,把布袋戲作爲族人謀取生計的看家手藝,世人相傳。劉永安的父親是第17代傳人,當年也只有他父親和族親劉恆貴是繼承人,後來父親將手藝傳給了他,因爲他是家中長子,族兄劉永章是另一位繼承人,現在只有他倆是布袋戲的最後傳承人了。

“布袋戲最關鍵的是口傳心授,我都是我父親一手一手教會的,要學好真不容易,沒有兩三年是不可能學會的。”劉永安說,當年父親傳授時,有句話一直讓他記憶猶新——布袋戲是“窮人的出路,富人的敗路”。因爲演戲比做買賣好,不要進貨,不要什麼本錢,也不會有什麼風險,同時可以遊山玩水四處遊走,因此劉永安很樂意接受父親的安排,他也因此深深迷上布袋戲,一生執愛都不悔。

“我現在都天天在家唱,因爲戲曲就是這樣,不練就會忘得快,不練就會唱不好。”

“現在聽說你收了4個外姓弟子?”記者探究道。

原來劉永安在當地文化館的安排下,收了4位徒弟,其中還有一位女弟子,這是600年來第一次破例,問他爲什麼肯放下祖訓,他說:“2006年我們的布袋戲成功申報爲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這是我們祖祖輩輩的驕傲,是我們邵陽人的驕傲,爲了將這一遺產傳承下去,我很樂意教他們。”

劉永安說女弟子唱起來會更好,因爲女子的聲氣好,唱腔也會好些,只是這個活幹起來很累,耗費許多體力,而且這四位弟子年紀都偏大,他同時也會去民間尋找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孩子來學,因爲這個年紀學最好,不管怎樣,他都希望布袋戲能在他和族兄的手裏得到發揚光大,得到傳承保護。

現在邵陽縣文化局也正在極力搶救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同時每個月給劉永安開600元工資,請他在當地文化館每月教5天課。

(稿源:湖南工人報)

邵陽布袋戲傳承人 劉永章 第4張

方寸天地裏,劉永安與他的美猴王在進行怎樣的對話呢?

鑼鼓響,聲腔開。戰亂四起,鐵馬金戈。如此熱鬧緊張的場面,竟然只是來自於一個人的指尖“把戲”。

破舊的行囊,深刻的皺紋,都寫着劉永安與他的布袋戲曾經相依爲命的故事。只是如今,劉永安已經住進了瓷磚樓房,布袋戲成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而表演則只是應時之景了。

從來都是一個人的“把戲”

邵陽縣九公橋鎮白竹村燕窩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布袋戲項目的傳承人劉永安居住於此。劉永安年近70歲,皮膚黝黑,頭髮灰白,眉毛也是黑白夾雜,透着一股子農民的憨態。

布袋戲的行頭全部放在了二樓,一個人已經難得搬下來。而在過去,他是要挑着它們東西南北走的。

在他家的前坪裏,“戲臺子”很快就搭起來了。布袋戲也稱“被窩戲”。過去的藝人們,一擔子就挑起了全部的行囊,優哉遊哉走村串寨,遇到人多處,隨意找個禾坪、田頭的空曠地,擔子一放,扁擔一抽,插在特製的木板凳正中的孔裏邊,再在上邊支起4根竹棍,將被單圍一圈,頂高頭就搭成了一個小小的木偶戲臺子。“放下擔子搭起臺,鑼鼓一響有人來;討個銅錢要碗米,唱出猴王打妖怪!”一聲吆喝,戲就要開場了。

同樣的戲臺,不同的時空。劉永安熟練地鑽進布帷內,隱匿了起來,只能在竹棍子與布帷之間偶爾窺見他的眼睛。先是鑼聲響起,接着是鼓、鈸、哨子,聲響漸次變大,越響越緊。忽然間,一個木偶從門簾子裏竄將出來,應着鑼聲節奏,連唱帶舞。不一會,又是一陣緊鑼聲,另一個木偶登場。幾番對白之後,棍耙對戰……這是他爲我們表演的布袋戲——《大鬧高家莊》。這燕窩嶺的方言唱詞也許沒幾個人聽得懂,但那渾厚蒼勁、略帶沙啞的嗓音,卻帶着一股濃烈的古拙與質樸。

20來分鐘後,劉永安從布帷內鑽了出來,眼神發亮,這黝黑的臉上,頓時顯現出一種民間藝人的神采來。即便是寒冬,他也已滿頭大汗。布袋戲不單是一項技藝活,也是一項體力活。十個手指舞弄木偶,裝男扮女,行來走去,又要演示騎馬、翻筋斗;又唱又講,又罵又笑,還要敲鑼、打鼓、使鈸、吹雞喇。一個人如何完得成?這莫非是戲裏的孫猴子有七十二變?

我們探進頭去,想一窺究竟。劉永安一一給我們介紹小小“布袋”裏的“重重機關”。布袋裏的板凳,前安小鈸後掛鑼,兩隻腳尖蹺起各套一根小繩索,右腳尖踏下鈸就響,左腳尖踩下敲大鑼。肩膀旁邊還掛着小鑼,其他器具、木偶也各有歸屬。“慌不得神,亂不得陣腳,否則這齣戲就亂了!”

而光是那些木偶就不得了。劉永安介紹,布袋戲的每副戲擔有36個小木偶,四生六旦、四淨二末一醜皆齊全,唐僧師徒、牛頭馬面和關羽張飛包公鍾馗等13個特製木偶以及獅虎馬鼠龍蛇等6個動物木偶的角色配置甚爲豐富,還有刀、斧、槍、棍、劍、箭、耙等木製兵器一應俱全。沒有長久的訓練、過硬的本領,一個人,兩隻手,如何舞得出鐵馬金戈?

曾經那最好的光景

當年生活最貧瘠的年代,恰恰是劉永安這樣的布袋戲藝人最好的光景。

“梨園弟子不知耕,一擔傀儡隨處行。但過重陽風雨後,村村演戲賽秋成。”這首《竹枝詞》出自清嘉慶年間邵陽著名詩人鄧大猷之手,描寫的正是當時邵陽布袋戲的紅火場景。

劉永安所在的燕窩嶺,曾經是個典型的文藝窩。

早在三四百年前,劉氏先人爲避戰亂,挑着副被窩戲擔子從江西某地逃難過來,流落到湖南寶慶府南路一帶(今邵陽縣九公橋),最後在燕窩嶺落腳,繁衍生息,並世代以“布袋戲”維持生計。據1953年邵陽行署的一份調查報告稱:燕窩嶺近百戶人家,全爲劉姓,半家半藝,以演布袋戲爲主要生計。30年前,村裏有110多副戲擔子,男丁不分老少,都會唱布袋戲。

劉永安原是在人民公社裏賣豬肉的,對於過去的農民來說,這絕對是一樁好差事。只是這樣的光景不長。他“下崗”後,老父親讓他跟着自己學布袋戲。在父親的觀念裏,布袋戲是“富人的敗路”,但也是“窮人的出路”。劉永安心想,能學得一技之長,又能遊山玩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布袋戲遠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劇本有好幾十個,木偶有好幾十種,光樂器就得學嗩吶鑼鼓鈸、敲梆子、口技……先學打開臺鑼鼓,背熟一出出戲的本子,再學說唱,平日裏還要不斷向父親和老藝人們討教各類人物的舉手、投足、打揖、踢腿、使槍和弄棒等等細微動作,或者自己坐到布帷裏手忙腳亂,往往不到三五分鐘就汗流浹背。“布袋戲要學的把戲太多,沒有三兩年出不得師。”劉永安還清晰記得當時學戲的艱辛。

戲學會了,自然要開始謀生。秋收重陽之後,劉永安和其他布袋戲藝人一樣,告別妻兒,挑上五六十斤的擔子外出賣藝了。南下兩廣,東往江浙,一人,一擔,一戲。一路走,一路演。唱過“十八扯”,就唱“火焰山”,唱完“長阪坡”,再唱“祝家莊”……“從重陽直到來年清明時節,一出門就是半年多。日吃千家米,夜宿廟堂裏,是很辛苦的事。”戲唱得多了,劉永安講話也出口成章起來。

辛酸苦辣自是不說,但那種風光的場景,劉永安是最記得清楚的。“經常是一整個生產隊都來看戲,圍得水泄不通,百多兩百多人也是常事!”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布袋戲進入另一個高峯期,這時候也正是劉永安最忙碌的時候。

“那時候豬肉只要七毛多錢一斤,縣委書記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幾十塊錢,你知道我收入多少嗎?”劉永安憨厚的臉上,竟透過一絲狡頡的笑容。“一場戲5到10塊錢,我一天演三四場。生意好的時候,一個月有五六百塊!”對於今天來說,五六百元是一個普通農民工三天左右的工資;在過去,卻足可以說是個天文數字。難怪在幾個小時的採訪中,劉永安更願意滔滔不絕地談論那些過去的事了。

在歷史的塵埃裏落幕?

頃刻之間,繁華落盡,寂寞叢生。

或許,對劉永安來說,現時此刻的安逸生活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但一場大汗淋漓的表演之後,他的眼神中還是不免有着些許的落寞與懷念。

有了電視,有了網絡,小小布袋戲已經難得引人矚目,逗人歡笑了。曾經只要他手一敲鑼,嗓子一吊,隨便就能引來幾十號人圍觀。如今,木偶們卻多數時候都被封藏在樓上的挑擔內。

劉永安的父親是第17代傳人,當年也只有他父親和族親劉恆貴是繼承人,後來父親將手藝傳給了他,因爲他是家中長子,族兄劉永章是另一位繼承人,即便是傳人,他們也不怎麼演了。一陣現代春風之後,布袋戲被吹得模糊了臉龐。

在當地文化館的安排下,劉永安曾收了4位徒弟,其中還有一位女弟子,這是600年來第一次破例,只是如今卻沒有人再繼續堅持下去。“太辛苦,太難,又對前景不放心,都不願意學了。”他無奈地說。

“對願意學的,政府每個月補貼100元。可即便是補1000元,由於難以有藝術上的成就感和物質上的高收入,也很少有人願意學。”邵陽縣文化館館長楊擁軍說。

與邵陽布袋戲相比,另一個邵陽縣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藍印花布的命運就要光明得多。當美豔成爲平常,浮華成爲累贅,土而俗的藍印花布,又漸漸重回人們視野,並蔚爲時尚。楊擁軍說,因爲有產業化的可能,政府大力扶持作坊式企業,培養後繼人才,邵陽藍印花布有望重新走入千家萬戶。而布袋戲的產業化之路,顯然不像藍印花布這般容易。

也許,布袋戲所屬於的時代,已悄悄逝去。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臺灣布袋戲的風光。布袋戲在臺灣,毅然與商業傳播結合起來,布袋戲木偶從形象上的改進,逐步到舞臺的拓展、內容上的創新,到最終登上熒屏、逐鹿互聯網。如今,作爲臺灣最有代表性的戲種之一,布袋戲與臺灣動漫業聯繫緊密,已成爲諸多影視劇和藝術創作的素材,不少戲迷還專門對木偶人進行cosplay(角色扮演之意)。據臺灣媒體報道,近期在大陸紅紅火火的臺灣霹靂布袋戲,因“霹靂網”正式推出的“大陸館”而人氣飆升,目前會員人數已衝破10萬人。

而劉永安的布袋戲,依然是幾百年前的那些木偶,那副擔架,那些劇目。偶爾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也會請他去演出,不過因爲要在家帶孫兒孫女,他也抽不出空去。這種狀況,對劉永安來說,也只能是在談到未來的時候,一邊看着手中的紙菸緩緩燒盡,一邊沉沉地嘆氣。突破性的創新,對於這個農民藝人來說,無疑是過於沉重的責任。(秦慧英 劉銀豔 通訊員 劉飛)/文 (劉銀豔)/圖